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破碎的羁绊,时代曲,第五章-第九章

2024-12-24 09:45:51

第五章 :国家安全保卫局

北凉共和国国家安全保卫局,简称国安保,正部级单位。

步入国家安全保卫局大厅,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挑高足有12米,异常开阔的空间。这里没有繁琐的接待区域,也没有沙发和茶几等家具,更没有前台接待人员,整个大厅除了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长方形石柱以外,空无一物。

大厅中央的吊顶上开有一个巨大的正方形天窗,阳光照射下来,将石柱上雕刻的数字照的清晰可见。这些数字以看似无序却又隐含规律的方式密布罗列在石柱上,宛如一座记载着某种特殊仪式的纪念碑,向外界传递着神秘的信号。

在黑色石柱后面,4部电梯并排而立,刷脸进入电梯,里面没有任何按钮,系统会根据你脸部的信息自动识别出你所属的部门,职位以及所在楼层。

19楼,内务科的会议大厅。

会议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白色的长桌,桌面上按顺序摆放着15个席卡,对应着坐着15人。陈果在长桌中央的一侧,她单手托着下颌,凤目微闭。

一个青年探员站在长桌前,手指着大屏幕上的一段数据说道:“去年情报科侦破的间谍活动总共有349起,平均下来,就相当于每天都有一起案件被成功侦破。这样的效率……”

“直接说重点!”陈果严厉的打断了对方的报告。青年探员愣了一下,他看向陈果,发现对方仍在闭目养神,他又向旁边的彭局长投去征询的目光。

彭家声见状,微笑着朝对方点了点头。

青年探员立刻会意,将演示稿件翻到了15页,看着屏幕说道:“针对这次事件的调查,除了被陈副局长击毙的两个人之外,我们在现场共调查了128人,排除了123人的作案嫌疑,另外还有5人,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。”

随着汇报进行,针对老五和老六的详细调查报告也逐渐展开,屏幕上显示着两个中年男人的免冠照,在照片旁边分别记载了姓名、年龄、从事职业、所在单位,居住地等关键信息。

“我们调查了刘武还有刘陆的背景,也就是老五和老六。他们两人都是在黄村福利院长大的。根据福利院一位退休的工作人员的回忆,他们于1988年夏天来到黄村福利院。当时,他们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,福利院特别向当地学校说明了情况,并安排他们插班学习。”青年探员翻到了福利院的介绍页面。

“那么,所有的孤儿都会被安排入学吗?”陈果看向屏幕上的照片若有所思的问道。那是一张在福利院门前拍摄的大合照。

青年探员解释道:“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,因为这跟案件关系不大。就没怎么查,但是通常情况下,只要没有严重的身体缺陷,福利院都会安排就近入学。但直到后来因为一场意外,情况发生了变化。”

“1991年,黄村小学发生过一场大火,死了很多人。”陈果看着屏幕,淡淡的说道。

青年探员接过话道:“是的,当时黄村小学发生了一场大火,烧死了很多学生连当时的校长也不幸罹难。因此,该校被迫关闭。陈副局长,您调查过这事?”

“我是吴湖人,黄村是吴湖市的下属区县。当年这个事情非常轰动,我自然记得。你继续说刘武和刘陆的事情。”陈果介绍完相关背景后,示意对方继续。

青年探员继续说道:“他们后来进入了县里的一所重点高中,接着顺利的考入了北凉共和国政法大学。毕业后,他们进入国安保进行实习,并一直从事相关工作至今。”

话至此处,青年探员环顾四周,等待有人提问。然而,会议室内众人的目光齐聚在他身上,都在等他继续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没有人参与讨论,会议室里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。

青年探员意识到需要打破这种局面,急忙补充道:“目前为止,我们所调查到的情况就是这些。当然,我们还将继续深入调查,以便完善我们的调查结果。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提问!”

陈果的眉头微微皱起,轻叹一口气。她早已预料到这些人的办事效率,但仍然感到失望。接着她从椅子旁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个内网U盘,丢了过去,说道:“把里面的文件打开,投到大屏幕上。”

青年探员立刻照做,打开了一个演示文件。屏幕上显示了刘武和刘陆这三年来的通话记录,非常详细。

“这些记录粗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。但是,有一个时间却很蹊跷。大家看这两个人的通话记录。”陈果走到演示电脑前,将画面的局部放大,并在重要地方用红线圈了出来。

然后陈果继续说道:“每个月的第二个星期一,晚上8点到10点之间,刘武或者刘陆的电话就会接到一个陌生来电,每次的通话都在10几秒钟。”

陈果点了下鼠标,将演示内容翻到了下一页,接着说:“请大家看这份资料,这是最近三年以来刘武和刘陆在这个时间段内接到的电话,都是一些陌生的号码。大家有想到什么吗?”

“这看上去很像骚扰电话或者是一些推销电话。”会议室内有个人说出了自己的推断。

陈果轻轻的点了点头,说道:“对方伪装的很好,也确实很像,但并不是。我们顺着这些电话号码进行排查,发现它们都来自境外的一家虚拟电话运营商。于是我们利用技术黑掉了这家运营商,查询数据库后,我们发现这些电话号码的注册信息和IP,都来自宏岛省。”

宏岛省是北凉共和国的一个自治省,当地政府一直试图摆脱中央政府的控制,分离主义势力在该地区占据主导地位。而现在,有确凿的证据证明,宏岛省在北凉共和国境内进行非法的间谍活动,事情到这里就开始变得有趣了。

会议室内一片寂静,大家都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性,因为被渗透的是国安保!

“你的意思是,刘武、刘陆是宏岛省的间谍?”终于有人忍不住发问道。

陈果缓步回到自己的座位,双手撑在桌面,她目光锐利地扫过会议室中的每一个人。紧张的气氛开始弥漫在空中,陈果清了清嗓子,厉声说道:“不光是刘武和刘陆,在座的各位都有可能是间谍。我宣布,从现在开始进行内部自查,先清查在座各位的档案、经手的案件以及社会关系,简称三清。在三清期间,各位将会被限制自由。”

参与会议的15个人去掉陈果和彭家声,还剩13个人,这些人都是陈果经过调查选出来的,他们曾在或正在国安保的各个部门担任关键岗位,与许多涉密案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
三清工作的首要目标就是排除这些人的嫌疑,随后再逐步清查其他人员。

陈果策划这次行动的目的有两个。首先,清除潜伏的间谍,至少清理出一部分,确保国安保的整体稳定和可控,也可以说是对内的一次摸底。其次,陈果出于保护自己的考虑,采用了以进为退的策略。她希望通过这次的行动向彭家声及其背后的势力传递一个信息,即她并未在刘陆和刘武身上获取到重要情报,以至于她需要大规模的清查才能查出内鬼。也只有这样,她才可以让对方相信他们并未暴露。

宣布执行三清行动后,陈果召来了提前就埋伏好的探员。这群人身穿国安保的标准黑色制服,整齐划一地小跑进入会议室,迅速的围成了一圈,将所有参会人员包围其中。

这些探员有的是刚到国安保不久,有的是从地方调来的。陈果花了很多精力才凑齐这些人,就是为了确保这次行动的执行力,当然了,能有多少保密性就不得而知了。

陈果继续说道:“我们在这附近包下了一个酒店,等过一会,就安排你们入住。在调查期间,你们的生活会被严格限制在这座酒店内,你们所有对外的通信工具都会被统一看管起来。”

陈果的目光在会议室内来回扫视,主要是为了观察与会者的反应,见众人还算平静,就继续补充道:“这些探员们会实时监视你们的行动,管控你们的活动范围。因此,为了尽快的解决此事,希望大家能够全力配合,主动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和派来调查你们的工作人员积极合作。”

忽然间,一个人大声说道:“那我们不就和囚犯一样了吗?”他的声音嘹亮而高亢,回荡在整个会议室中。

陈果没有理会那个人,而是转头看向身旁的彭家声,问道:“彭局长,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?”

彭家声事先已经了解今天的计划,所以对陈果的行动并不意外,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回答道:“照计划执行吧。”

那人再次提高音量,大声说道:“陈副局长,我们为了工作任劳任怨,甚至付出生命都毫无怨言。可今天你把我们找来,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,忽然执行三清行动。我们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没有了吗?连人身自由也不给我们了吗?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为国卖命的人吗?你们这样做,国家知道嘛?我看你陈副局长,是把我们当贼了吧!!”

一席话说完,会议室内顿时群情激愤,有些人甚至开始推搡起身后的探员。

陈果将目光移向那人,她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,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说道:“刘陆、刘武,潜伏在国安保整整20年的时间,这其间他们做了什么?窃取了多少机密?有没有同伴?他们的目的是什么?我们难道不需要调查清楚吗?现在只是让你们配合调查。暂时失去自由并不意味着你们就是囚犯,但是如果你们拒绝配合,我是不介意把你们当作真的囚犯来对待的!!”

听完陈果的解释,场内的群情并未平息,反而呈现出越来越激烈的态势。

见情势有失控的风险,陈果当机立断,右手迅速掏出手枪,高举起来,左手跟着拉动手枪套筒,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哒声。整套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。她大声呵斥道:“三清行动必须马上执行,我看谁敢拦着!!”

陈果的眼神如利剑一般扫视过人群,眼中寒芒毕露。现场顿时陷入了沉默,大家都知道陈果的脾气,再没有人提出异议。

等到现场安静下来后,陈果话锋一转,说道:“三清行动,不仅仅只针对你们,更针对每一个国安保的人员。所以,有些事情更需要和所有人讲明白,比如,是谁招募了刘武和刘陆?”她的目光转向彭家声,接着道:“彭局长,你不解释一下吗?”

陈果自然是知道彭家声和此事有所关联,她也知道彭家声能推得一干二净,但她仍需要去做,只有去做了,她的行为才显得合理和真实可信。

这突如其来的转变,立刻又在会议室内引起了一阵喧嚣,人们开始在暗中讨论起来。这不光是撕我们啊,连局长都撕起来了,主打就是一个六亲不认,难怪人家私下里会叫她“钢心蔷薇”呢,她是真钢啊!

彭家声事先并不知道陈果会提出这个问题,但是招募刘武和刘陆的事情太大,是无论如何也躲不掉的,他早有心理准备。

彭家声拿起了桌上的保温杯,打开盖子后,凑到嘴前吹了几下,又抿了几口,再将其轻轻地放回桌面。然后他从容的站起身,双手往两边做出下压的动作,示意大家保持安静。

会议室内的嘈杂声渐渐消散,接着,陷入了一片寂静。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彭家声,等待着他的回答。

彭家声缓缓说道:“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,具体细节我也记不清了,但可以确定的是,将这两个人招进来,确实和我有关。”

会议室内,又有人开始小声讨论起来。

陈果敲击着桌面,发出了“嘭!嘭!嘭!”的声音,

现场又再次安静下来。

陈果追问道:“彭局长,我局招募探员确实有着诸多流程,很多细节忘了也是情有可原。但是一直以来都有的政审和背景调查,你也能忘了?”她的意思很明确,你先解释清楚,这两人是如何通过政审和背调的吧。

此时会议室内已是落针可闻,所有人都严肃起来。

彭家声接着说道:“20年前,很久以前的事咯。当时,人事的工作是没人喜欢干的。那时候的探员们都喜欢冲在第一线,待在办公室里是要被看不起的。不过,事总要有人做吧,于是领导就把担子交给了我。我这一接手,就从一个小伙子干到了半百老人,直到现在当了局长,还是要管人事的工作。所以我跟领导说,就不要再让我干人事工作了嘛,你就让我去一线的岗位试试看,没有位置我降职也可以啊。可领导们总是推脱,说这里离不开我啦,又说工作没有谁高谁低啦,都是为了国家做贡献啦。总之一套大道理下来,我就是动不了。”

彭家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,目光投向会议室内的人群,表情变得凝重起来,接着说道:“话说回来,当时我也是刚刚调任到情报科,我的工作主要是处理一些流程性的事务,比如处理和整理文档,归集和补充资料等等。”

“尽管我参与了招募刘武和刘陆的工作,但和之前一样,我只是参与了他们的档案归集、资料的查漏补缺等工作。当时情报科进人是需要胡自北拍板的。”彭家声面上说的轻描淡写,波澜不惊,不惊个屁啊,要不是他提前替换了与刘武和刘陆招募的相关证据,他现在估计都尿出来了。这两货确实是他搞进来的,现在他将胡自北的工作职责夸大,又把自己的工作尽可能归到文职一类,反正20年前的事你们去查吧。

哎!?你们是谁啊?敢查我?你这个叛国者,给我抓起来!!

其实,当年招募探员,人事首先要从各地推荐的资料中挑选出合意的人选,然后再对其资料进行调查,这就是政审和背调。光刘武和刘陆是孤儿这一条,就过不了政审,因为这都是要往上查三代的。胡自北虽然有最终拍板权,但他也管不到一个探员的政审工作啊,还不是下面递什么资料他就过什么资料啊,只要人事那一关过了,在胡自北这里几乎就没有被推翻过的。

彭家声又拿起保温杯喝了一口,微笑着说道:“我们局的每个探员的档案中,都会记录着招募流程中的各个环节,这些都可以在档案室里查到的。欢迎大家随时调阅。”

彭家声这就把锅甩给胡自北了,胡自北还没法解释,因为这家伙已经死了,是病死的。他当情报科科长的时候也算尽心尽力,没出过什么没大事,身体也还好,可这一退休,很快就查出肺癌去世了。

彭家声为了把证据做实,还给胡自北设计了一套宏岛省间谍的身份。所有相关资料和证据都是真实存在的,只不过换了一个人而已。为了确保证据链的严谨性,彭家声甚至牺牲了一个情报站。因为只有真实存在过的才能欺骗所有人,尽管其中隐藏了某些事实,但,被包装过的真相也是真相啊。

会后,陈果叫来助手。耳语道:“刚才会上带头的人叫刘博涛,他是做思想渗透工作的,等会你把他房间的空调停了,放到最后一个审。”

“你怀疑他?”助手捂着嘴轻声说道。

陈果轻笑了一下,给对方留下了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,走了。

当天晚上,彭家声的书房内。

电话铃声突然响起,打破了宁静的氛围,然而却没有人前去接听。

过了一会,铃声再次响起,坚定而持久,试图引起彭家声的注意。但他仍然静坐着,对此毫不在意。

就在电话铃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,彭家声终于伸手拿起了电话,将其放在耳边。

“位于胡桃街的情报站被端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搜出来的资料有周全才的全部联络记录。”

“这就是我给胡自北安排的另一个身份,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查到。”

“这次在中北市的情报网络,损失非常大。好在把你保了下来。”

“都怪那两个蠢货,没搞死陈果还被反杀了。留下一大堆破事。”

“谁知道那天陈果坐的是防弹车?要怪更应该怪你们的情报搜集不到位吧。”

“呵,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,还是想想办法搞掉陈果吧,不然她很可能查到我这里。”

“我这儿现在也缺人,至少一年之内都帮不了你。”

“咳……,你还记得老五和老六的那个小学吗?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当年黄村小学的那场大火,根本没有追查下去,因为被某个重要人物压下来了。”

“你接着说。”

“当年,陈果的父亲是吴湖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大队长,黄村小学大火的案子就是他父亲主抓的。最后这个案子后来不了了之,陈果的父亲却官运亨通起来,5年之内一路升官到吴湖市的市委书记。”

“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。”

“你不了解北凉共和国的干部升迁机制,他那里肯定有事,事还不小,足以把陈果牵涉进去。”

“你这些消息都哪儿搞来的?”

“你忘了我是谁?”

“哦…,懂了!不过,你是怎么把这件事和陈果的父亲联系到一起的?”

“我是在陈果儿子那里打听到的。当时听到这个名字就感觉很熟,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了,后来我在数据库里一查,这就对上了。”

“那接下来,你要我怎么做?”

“在你那儿给我找一个生面孔,要经验老到的。去黄村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。”

“如果只需要一个人的话,我倒是可以想想办法。查清这件事情之后你准备怎么办?”

“只要拿到关键证据,就能干很多事情了,不是吗?”

“也是。”

第六章 :上勾拳

自那次事件过去半个月,我一直没有接到过陈果的电话,或许她早就把我忘了吧。我想她应该是个薄情的人,要不然怎么会忍心10年不见自己的儿子呢?但是我也没有太过伤心,本来还抱有的一点期待也在长时间的等待中,消磨的一干二净了。

不见最好,就当没她这个妈了。

今天是休息日,我睡到自然醒,然后就从床上坐了起来。只见阳光在窗帘后投射下刺眼的光芒,将窗台和玻璃相交的地方,照的通体发白。我转过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,10:20。

前些天,吴朴约我和刘月去他家吃饭,说让张悦琳给我们露一手。我肯定是不会去的,因为我看见那家伙就烦。

于是,吴朴又去找了刘月,刘月自然是同意,据我对她的了解,她就是想去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她的情人迷的魂不守舍的。

所以,就变成了我陪着刘月去吃这顿饭。

约的是星期六中午12:00。

那不就是今天!?我猛的醒悟过来,这要不赶紧就赶不上了啊,都答应人家了,不去不好。于是我转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刘月,就用胳膊肘顶了一下她的后背。

关于今天的聚餐,我还是有点小期待的,主要是能看到张悦琳,还能吃到她做的菜。

刘月翻了一个身,揉了一下睡眼惺忪的眼睛,没好气的说:“昨晚折腾这么久,还不让人睡觉啦?”

“赶紧的吧,今天是你答应人家吴朴的。”说着,我弯腰拿起裤子,抬腿,下脚,穿进了一条裤腿。

经我这么一说,刘月顿时就想了起来,她轻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,有点自责的说道:“咳,你瞧我这记性。我现在就去准备。”

这时,我已经穿好了衣服,发现刘月正在衣柜里翻箱倒柜,她一定是想找件好看的衣服,要把张悦琳比下去吧。想到这,我的心中顿时来了一股气。

看她越来越焦急的样子,我就越气,最后实在忍不住了,才在临出门时,默默的说道:“昨晚我早就睡了,你他妈是1点钟回来的。”

哎,我竟然连当面指责别人都做不到,即使说出狠话,声音轻的也只有我自己能听见。

年轻人不就该莽,不就该有叫日月换新天的豪情万丈吗?但,对于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年轻人来说,是没有资格莽的,更没有资格豪情。我他妈活着就已经很累了还莽个毛啊,成天被这些破b事情烦着,女朋友、男同事、NTR,就他妈头痛。

生活中就没有一件让我称心如意的事。真的,操他妈生活!开门走出卧室我一抬头,就看见了一张粗糙的笑脸。

胡明远一把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,贱笑着在我耳边轻声说道:“哎兄弟,今天一大早就有个大美女来找你,我跟你说,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,她还不让我叫醒你,一个人在客厅中等了你2个多小时啊。要有女人这样对我,我立刻就和她结婚,真的,一点都不犹豫!!!”

“谁啊?”我泛起了疑问,等来到客厅再一看,这不是陈果吗?她是大美女?她是我的,妈呀………,好漂亮!!

客厅中弥漫着熟悉的木质调香水味,今天的陈果刻意的打扮过自己,还画上了精致的妆容,她和上次见面大不相同,我几乎都不敢认她了。

“陈果!”我在外人面前还是不习惯叫他妈。

陈果望向我,抿嘴微微一笑,从沙发上起身,迈着优雅的步伐朝我走来。

陈果今天上身穿了一件灰色的呢绒宽松西服,外套的材质柔软舒适,散发出一种知性的书卷气。西服的袖子被卷起,露出了她并不纤细的手腕。而里面,搭配了一件低胸的白色吊带衫,衣衫的质地轻盈,散发着绸缎特有的光泽,如同涂抹了一层柔和的光辉。

陈果的下半身则穿着一条蓝色的水洗牛仔裤,裤子的颜色深浅均匀,有着自然的纹理和质感。仿佛是她随性自在的一面,又带有一点雅痞与率性的气息。

今天的陈果整体看上去,透着一种自信与优雅的光芒。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,她都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。

这时胡明远用肩膀撞了我一下,轻声说道:“看呆了啊?我告诉你,60分以下的装可爱,70分以上的装性感,但是,只有90分以上的才hold住文艺风,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屑于展露自己,因为她们听过的赞美太多了。”

他懂得挺多啊,我侧过头看向胡明远,露出了佩服的眼神。

这时,陈果已来到我身边,她今天依旧梳着一个丸子头,但与上次相比,这次明显是经过了精心打理的。当她用双手轻轻捧住我的脸颊时。我才发现,陈果比我稍矮一些,大概有171CM左右的身高。

好熟悉的味道,我从小就喜欢闻她身上的味道。

“介绍一下啊,这这,这美女是谁呀?”胡明远急切的问道。

这是我妈,我还能介绍给你这人渣了?

“憔悴了,还瘦了。”陈果都没打理胡明远,她仔细的打量着我,时不时发出感叹。

我不耐烦的抬手将陈果隔开,没好气的说:“说好过段时间的呢?你倒还记得我,找我干嘛啊?反正有没有我你都一样过。”

这时,胡明远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,他好像在说,哥们你怎么了?你疯了吗?这么一大美女站你面前,你还耍啥威风呀?

我眼又不瞎,当然知道我妈长啥样。但是即便陈果美若天仙,可她也是我妈啊,作为儿子对母亲发个脾气,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?

陈果拉起我的右手,跟着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我手中,她说道:“知道你现在过的很拮据,本来早就想在网上转给你的,但又没有你的社交帐号,所以还是亲自来一趟吧。”

她今天来只是为了送钱吗?我感到了一丝失望,但随即又想,这钱不白拿,我都认她做妈了,这买卖不亏。

我直接将卡装进了裤兜里,接着没好气的说道:“钱已经收到了,你还有事吗?”

胡明远都惊了,心想,现在都软饭硬吃了吗?

就在这时,刘月顶着一头乱发冲出卧室朝厕所跑去,不多会,她又跑了回来。

显然,她注意到了陈果。

刘月盯着陈果看了又看,对我嘲讽道:“哟,她是谁啊?看上去,挺有钱的嘛。不过年纪比你大点?老牛吃嫩草啊,可惜你也不是啥好嫩草啊,你就是个臭屌丝。”

刘月从来只顾自己口舌之快,毫不顾忌我的感受,她是觉得只要一直PUA我,我就会成为她的舔狗吗?

刘月可恶的地方还不止如此,就拿这次聚餐来说,是她答应吴朴的,却硬要我去做陪,我要不去她就跟我闹。你是怕我不知道你们做的那些的龌龊事吗?

陈果皱起了眉头,冷冷地望着刘月说道:“你是姜卓然的女朋友吧,我听他说起过你,真人看起来也不过如此。我和姜卓然且不说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,就算是真有关系,你觉的你有机会和我竞争吗?”这是我映像中,第一次见陈果对一个女生如此评头论足,她很少让人下不来台,或许这是因为刘月的话激怒了她。

刘月是被陈果怼的一肚子气,还不好发火,关键是陈果说的没错啊,要跟陈果比,那大多数女人都挺一般的。人贵在有自知之明,刘月就挺自知的,于是她只能找我出气,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软肉。

陈果可不惯着刘月,她立刻就捏住了刘月的手腕,冷冷的说道:“姜卓然虽然没多少钱,但是他全都给你了,还不够嘛?”

陈果这明显是有所指,但这说的都是啥啊,莫名其妙的。你跟刘月很熟吗?

接着陈果又看向我说道:“我是真搞不懂你,别人的剩饭好吃吗?长的也一般,不知道你都迷人家啥?”

刘月被陈果怼的一句话都不敢说。是真不敢说啊,陈果还捏着刘月的手腕呢,那力道,她那小胳膊小腿的真扛不住啊!

听完陈果的话,我再看刘月,就感觉她好像真的挺一般的。

实际上,刘月和大多数人一样,只是有点普通而已。然而,当她站在陈果身旁时,我会不由自主的将她们进行比较,但这样的比较只能让刘月显得更加普通。

因为相对于陈果而言,刘月在生活中的形象几乎是缺乏美感的,她对生活也缺乏足够的热情。但陈果不一样,陈果对待生活非常认真,在我的印象中,她一直都很注重自己的仪表和外貌,是绝不会让自己以蓬头垢面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。

说者无意听者有心,胡明远敏锐地捕捉到了陈果刚才话语中的关键,她说他和姜卓然不是那种关系?胡明远觉得自己又有机会了,于是硬生生地挤进了我和陈果之间,那讨厌的笑容再次浮现。

胡明远贱贱地笑着说道:“美女,我们互相关注一下吧。”说着,胡明远掏出手机,打开社交软件,在陈果面前晃了又晃。接着胡明远又往前蹭了蹭,紧紧的贴在了陈果身前,都已经贴到她的胸上了。

他活像一条发情的公狗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求爱信号。

这家伙的脸皮是真厚啊。

陈果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,对于如此轻慢自己的人,她至少有100种方法让对方生不如死。

最高效的办法当然是使用武力,简单直接,能给对方一个难以忘怀的教训。

然而,当着儿子的面教训他的室友,是否会让儿子有种当众被打脸的感觉?陈果不禁犹豫起来,就在这一犹豫的时间。

姜卓然怒气冲冲地推开了身前的胡明远,一把抓住了陈果的手。

当我看到胡明远对我妈这样,我就很恼火。更让我愤怒的是,我妈对此竟然没有任何反应,这不是纵容对方嘛?上次她说要来见我,结果拖了半个月,说明她根本就不在乎我。现在,她又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室友。

我的女朋友给我戴绿帽,这刚找的妈也给我戴绿帽?我他妈都有应激反应了,是可忍,孰不可忍。

我不知哪来的勇气,抓着陈果的手,就把她往门外带。

陈果立刻意识到我想撵她走,她稍一用力,轻松地挣开了我的束缚。接着往后一退,与我拉开了一步的距离。

陈果眉头紧蹙,盯着我厉声说道:“姜卓然!!你发什么疯?我等了你两个多小时,你现在是要赶我走吗?”

此时,我仍然被愤怒的情绪所主导。我想的是,反正你是我妈,你还能杀了我不成。敢说的不敢说的我就都吼了出来:“你根本就不在乎我,还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室友,你不要脸,我还要脸呢!!”

啊!?她有勾引我吗?胡明远是一头雾水。

陈果听见我的话,当场就无语了,就这么一会功夫,这混账玩意是怎么能联想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?不禁感到又好气又好笑。

但稍缓住情绪后,陈果带着些许无奈的语气柔声对我说道:“都是我不好,从来没有教过你如何做一个男人。你缺乏自信甚至自卑。以后我们尽量改正好吗?”

陈果见我情绪有所转还,便轻轻的靠近我,她温柔地拨弄了几下我的头发,为我的衣领扣上了一粒扣子,并细心地调整了位置,将其摆正。又用双手拍了拍我的脸颊,严肃地看着我说:“首先,做为一个男人,如果连最基本的自信都没有,那么以后谁还把你当回事?”

说完,陈果走到了胡明远身边,回身对我说道:“刚才我只是担心驳了你的面子。”

胡明远到现在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,这两人在说啥啊?怎么听不懂呢?

突然,陈果迅速收紧腰腹肌肉,上身往下一沉,转动腰部。同时,她的臂展迅速弯曲,拳头带向身体侧面。跟着,腿步蹬地推动身体向上,顺势挥出一记力大势沉的上勾拳,直接将对方带飞到了空中。

这可是站在原地,在没有任何助力的情况下将一个成年人击飞啊。可见陈果的核心力量有多恐怖了。

突然间,胡明远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,随后又重重地摔回地面,跟着眼前一黑。等到他重新睁开双眼时,眼前是一张冰冷而绝美的容颜。

陈果正弯下腰身,俯视着躺在地上的胡明远。她语气平静的说道:“我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,更不喜欢你跟我有身体接触。”

我是谁?我在哪儿?她为什么要打我?胡明远对于当前的情况感到了困惑。

胡明远是真懵逼了,因为他刚刚断片了,又称脑震荡。这通常是由大脑受到剧烈撞击后引起的。他已经不记得陈果为什么要揍自己了,但他清晰的记得那拳的力量,自己就像是撞到了一堵墙,那结实的撞击感让他一口气差点上不来。这玩意谁顶得住?要再来几下,自己非死这儿不可。好汉不吃眼前亏,该服软的时候就服软。

胡明远哭丧着脸求饶道:“大姐,大姐,我错了,刚才是我吃错药了,我容易犯浑。您就当我是个屁,放过我吧!!”

陈果这才转头问我:“满意了吗?姜同学。”

我能说什么?反正就是不给她好脸色看。

见我仍绷着个脸,陈果来到我面前,用手指轻轻地弹了几下我的额头。一脸鄙夷的看着我,说道:“就知道给我脸色看,真是欠你的。”

接着,陈果一把将我拉到她身前,在我耳朵边轻轻的说道:“你把你妈想成什么了?一天到晚净想些乱七八糟的。”

然后又放开我,正了正身体,继续说:“等会我陪你们去吴朴家,特地给你的朋友们准备了点礼物。”

说完后,她又瞥了一眼刘月,眼中闪过一丝寒意,说道:“也给你准备了礼物。”

刘月听没听见,我是不知道,反正我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老实,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刘月就是家里横,在绝对实力面前,还得瑟啥呀。

不过话说回来,陈果是怎么知道我今天的安排的?

“你咋知道我今天要去吴朴家吃饭的?等等!你又是怎么认识吴朴的?”我接连问道。

“带我去就是了。”陈果不耐烦的说。

我立刻就不乐意了,连忙说:“你去干嘛啊?都没说邀请你,再说了那谁认识你啊,你这样贸然而去,大家多尴尬啊,我多尴尬啊。”

“少废话。”陈果一把拉住了我的衣领,她那力量抓我就跟抓小鸡似的。直把我往门外带。

我和她有这么熟了吗?就一点都不见外吗?

想要对一个人完全熟悉,对于陈果这种间谍头子来说,跟玩一样。在过去的半个月里,陈果除了工作,还对姜卓然进行了详尽的调查,仔细的梳理了他周边的人际关系。通过与姜卓然朋友的交流。陈果了解到对方性格中的诸多细节。现在的陈果已经能够给姜卓然列出一份长达数百个标签的表单了,并为每个标签填上适当的分数。

因此,陈果对姜卓然的了解比姜卓然对自己的了解更为全面。她发现这个小子确实存在不少问题,包括优柔寡断、缺乏决断力,缺乏自信,容易自卑,容易受他人影响甚至还有点好色。同时,由于长期缺乏自信,他还对自己的能力和价值产生了怀疑。

还能有谁向陈果透露这些消息?当然是张嘉诚啊。

陈果只是稍微施展了一下她的魅力,就成功地迷住了这个家伙。在三杯酒下肚之后。张嘉诚知道的那些事情陈果就全都知道了,甚至包括姜卓然暗恋张悦琳。以及被NTR的事情。

陈果今天来找姜卓然的目的当然不只是送钱而已。陈果意识到要改变姜卓然,就必须把他带离原来的低品质的生活环境。对此,陈果的解决办法相当简单粗暴。她直接在中北市的市中心买了一套120平的公寓,就等着今天把他接过去,但在这之前,她必须要让那些对姜卓然心怀不轨的人付出代价。

陈果驾驶着一辆路虎停到了我和刘月身边。

“你坐副驾驶,她坐后排。”陈果说道。

陈果说的她是代指刘月,她是有多讨厌刘月啊!

刚一上车,我立刻闻到了一股绿草的清新味道,这与陈果身上的气味相得益彰,这种对细节的执着非常符合陈果一贯的特点,对此,我印象深刻。

陈果能细心什么程度呢。她能够察觉到别人看不到的细节。就像我小时候吃饭闹情绪,吐得满地都是,家里的大人都以为我只是在玩闹。然而,陈果却意识到情况不同,她通过观察和专家沟通,最终找到了原因,我对葱类植物过敏….

自此之后,我吃的食物中不再含有任何葱属类的植物。她在的每一天皆是如此……

陈果忽然握住了我的手,将一张卡片放在我手中。我偷偷的看了一下,好像是一家酒店式公寓的房卡。我疑惑的看向陈果,她回了我一个浅浅的微笑,转头认真开车了。

行驶在路上,车内一片沉默,氛围有点尴尬。

我忍不住发声道:“你这车可以啊,啥牌子。”

“路虎卫士。”陈果回答道。

坐在后排的刘月追问:“那一定很贵吧!”

“100来万吧。”陈果又回答道。

其实话到这儿,我已经不知道怎么接了。便强行卖惨,希望我们的谈话内容能变的有趣点,我说道:“我一看你这车就知道贵,嚯!100来万!!够我15年的工资了。”

“切,自己不会赚钱还到处宣扬,你也不嫌丢人?”刘月对我赚钱少的话题显得相当嫌弃,我这番话明显是戳到了她的痛处,因为在她看来,财富与面子是直接相关的。

“这车你要喜欢的话,就拿去开吧。”陈果是真不在乎钱,也是真不知道怎么聊天,真好,她已经把话题给聊死了。

这你叫我怎么跟你闲扯啊,尴尬就尴尬吧!我掏出手机自顾自的玩了起来。

我不说话,刘月更不敢说话了。

一路无言…………

第七章 :3封信和1个文件袋

我们一行人来到吴朴家时,已经是中午时分。

开门时,吴朴一眼就注意到了陈果。

吴朴简单地打量着对方,瞬间就被陈果身上展现出的富贵气所吸引。他发现对方穿着高级的私人订制服装,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约30万的Little Lange 1 Moon Phase女士手表。

显而易见,陈果非常有钱。吴朴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,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他认识的所有人都要有钱,怎么能把她搞到手呢?

吴朴非常殷勤地招待陈果坐下,直接无视了我和刘月。

随后端来一盆水果,还刻意的摆在了陈果面前,笑着说:“招待不周,来来来,先吃水果先吃水果。”

陈果斜眼看了吴朴一眼,淡淡地说道:“你就是吴朴,听姜卓然说过你。”

吴朴笑着点头,回答道:“对对对,我是吴朴,姜卓然是我的好哥们。”

我真他妈想笑。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好哥们了?

“呵,今天来,就是想谢谢你们在生活中关照姜卓然。感谢你们,从没让他吃过亏!!”陈果这是反话正说,所以肯定不是啥好话,何况她的笑容中还带有一丝戏谑的意味。

吴朴明显的感受到来自陈果的不善,他立刻收敛起谄媚的笑容,一本正经的回答道:“我们只是尽力帮助姜卓然,我们对他的关照都是出于友情和善意。如果这当中有什么误会,还请您多包涵啊。”

我去,这一本正经的样子,要不是我知道你们做了什么,我也信了。你丫真是狗!你和刘月背着我干的那些事,可真是让我受益匪浅啊!

陈果的目光注视着吴朴,良久,她点了点头,没再多说什么。

这时,张悦琳走出厨房,将准备好的饭菜端到了桌上。美味的香气瞬间弥漫在空气中,让人垂涎欲滴。

吴朴迅速转移话题,热情地邀请陈果入席。他希望通过聚餐的氛围来缓解当前略显紧张的局面。

其实对于吴朴这种将财富视为终极追求的人来说,什么都是可以放弃的。张悦琳算个屁啊,刘月算个屁啊。顶多到时候再给张悦琳找个下家嘛,他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。

“我猜想您和姜卓然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吧!”吴朴借着饭桌上的闲聊的机和陈果套近乎。

陈果此时正在给姜卓然的杯中倒入饮料,听到对方的话便回答:“哦,我和姜卓然10年未见,半个月前我在执行任务中和他偶遇。就一直想再见他。正好今天有空就去找他,就顺便跟着一起来了。你们不会不欢迎我吧?”

陈果的回答也不能说不正确,就感觉,她好像说了什么,又好像啥也没说。

“从没听姜卓然说过,他有这么一位漂亮的青梅竹马啊!”吴朴自作主张的给我们定了这层关系。

我靠,你什么眼神,有这个年龄差的青梅竹马嘛?虽然感官上看去,陈果比我大不了10岁,可那也是比我大啊!你他妈管这叫青梅竹马,你眼瞎吧。

这时,张悦琳带着一脸怒气的样子望向我。显然是对我把陈果带来,感到不满。

你嫌,我他妈还嫌呢,可你见我到现在有说过一句话吗?她逼着我把她带来的,我能有什么办法?

张悦琳目光带箭的看向陈果,脸上阴沉沉的,阴阳怪气的说道:“既然是姜卓然邀请的朋友,自然是没有问题的。只是没有提前通知我们,忽然多出来的一个人确实让我觉得很难办。你们看,我这才准备了4个人食物啊,可没算你的哟。”

吴朴暗中拉了一下张悦琳的衣袖,示意不要这样咄咄逼人。

张悦琳回瞪了吴朴一眼,言下之意就是,老娘不高兴,老娘乐意,咋啦?

陈果什么大场面没见过?她一脸淡然,完全没把张悦琳的行为放在心上。

陈果不急不徐的说道:“请你们放心,我也没有耐心参加完你们的聚会,我今天来呢,首先要谢谢你们关照姜卓然。二是给你们每个人带了份礼物,请务必接受。”

说完,陈果从随身的手袋中取出三个信封,接着说道:“希望这三封信能够帮助你们重新认识一下彼此。”然后她将这三封信分别递给了张悦琳、吴朴和刘月。
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,无论是那些令人不堪回首的记忆,还是内心深处隐藏的欲望。这些秘密可能是我们内心深处最私密的一部分,可能涉及到我们的过去、痛苦、错误或者是不为人知的欲望。而成年人的秘密通常更加复杂和阴暗,有些人可能在表面上显得道貌岸然,但深藏的秘密一旦被揭开,往往不堪入目。

张悦琳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给自己的信封,里面全都是吴朴和刘月约会时的照片。最近的一组照片是昨晚在一家快捷酒店内拍摄的,可以说是相当劲爆。

张悦琳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照片,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。突然,她摇晃了一下,连忙用手扶住额头。靠在餐桌上稍作休息。

当张悦琳再次抬头时,她直直的盯着吴朴,目光中满是鄙视和嘲笑。

吴朴立刻察觉到情况不对,他连忙看向陈果,希望在她的表情中找到些线索。然而,陈果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望向他,看不出任何端倪。

此刻吴朴的心中满是焦虑和不安,于是他连忙撕开了手中的信封,希望在里面找到答案。

陈果轻声抱怨道:“为了这三封信,可花了我不少心血。”

说着,陈果已经斜倚在我身上,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。

这啥意思?我怎么不明白呢?

陈果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,她又说道:“你接着看下去。”

吴朴取出了信封中的东西,看完后,他似乎什么都明白了,情绪立刻变的沮丧起来。纸张从他手中慢慢的滑落至餐桌上。

这是一纸死亡证明书。

吴朴双眼无神的看向刘月,他不断的摇着头说道:“你为什么要骗我?你为什么要骗我!!你骗我了这么多年。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?为什么?刘月。你好狠啊!!”

死亡证明书上的名字叫吴自然,死亡年龄是1岁。

刘月连忙把桌上纸张拿来看过,她瞬间也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。

这事情不是早就遮掩过去了嘛?怎么又被人翻出来了?

不对!全是那个女人,她一出现,所有事情就都不对了。刘月恶狠狠的看向陈果,眼神中充满了愤恨。

陈果则靠在姜卓然的肩膀上闭目养神,根本就没理现场的争吵,或者说她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,只是不在乎而已。

此时,吴朴开始自顾自的笑了起来,越来越大声,笑声中充满了嘲弄和挑衅。

忽然,他乘众人不注意,抓起桌上的盘子,毫不犹豫地向刘月扔了过去。

刘月躲闪不及,盘子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头上,留下了一个深深的伤口。鲜血开始不断地从她的额头涌出。很快,她的整张脸都被血液染成了红色,只剩下两只苍白的眼睛,显得异常恐怖!

刘月捂着额头,似乎心有不甘,她看向吴朴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我怎么欺骗你了?你想离开我就离开我,你想认你儿子就认儿子,你想把我让给别人就让给别人,你从头到尾把我当成什么了?一件物品还是你随时可以替换的一件衣服?你把我让给了一个你都看不上的懦夫和蠢货,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?呵呵,吴朴,去你妈的!!!”

哎!?怎么又扯上我了?我他妈不要脸的吗?

此刻吴朴的眼睛都红了,他怒吼道:“你不是说我儿子在乡下活的好好的吗?我儿子怎么死的!!你心里没点b数吗?!”

接着,吴朴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刘月身前,抓起了刘月的衣领咆哮道:“你怎么这么狠,你难道不知道我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吗?你抢走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生骨肉。你赔我儿子,你赔我儿子啊!!!对对对!死亡报告书是假的,是骗人的,都是假的,都是假的!!。”

吴朴疯狂的摇着刘月的身体,他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,在今天之前他的人生还充满了希望,怎么一瞬间就急转直下了?他搞不懂,也不想懂,他只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,是一场谎言。

刘月被吴朴摇的浑身难受,她挣脱了吴朴的双手,不耐烦的叫嚷道。“死了,死了,早就死了!!”

听见刘月的答案,吴朴瞬间就像一堆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,双眼无神的看着远方。

我不禁侧头看了看斜靠在我肩膀上的陈果,竟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。

这女人太他妈恐怖了,第一次见,就当我面杀了两个人。这第二次见,就把我身边的人给逼疯了。

是那个女人,一切都是她搞得鬼。

此时的刘月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阴狠之色。她朝着陈果怒吼道:“都是你,都是你造成的。本来一切都好好的,你为什么要这样做!?你简直就是个恶魔。不,你就是个恶魔!!”

这时,陈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伸了一个懒腰,仿佛她从没这么舒服过一样。然后她缓缓说道:“刘月,你还没看你的信呢。”

这时刘月才看向桌上的信封,心情陡然变的紧张起来,里面是什么!?对她有什么影响!?

陈果又说道:“如果你不看,我只能给其他人看了。”

绝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这封信,刘月当下就做出了决定。

打开信封,里面是一张机器打印的交易小票。但刘月看后,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。

此刻的刘月,除了额头上的鲜血仍未凝固,使她看起来还有一丝生命的气息之外,她就宛如一尊静止不动的雕塑,仿佛失去了一切生机。血液顺着她的下颌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地板上。

滴答,滴答,滴答。

整个大厅如死一样的寂静。

刘月渐渐的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回忆漩涡中。

回忆就像跑马灯一样,一幕一幕的出现在刘月面前。

刘月仿佛又回到了初中的课堂,那个充满青涩和憧憬的时光。

有一天,一个新生转入了刘月所在的班级。在老师的要求下,他站上讲台进行自我介绍。

刘月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那个场景:透过窗户的阳光如流泻般洒在了他的脸上,为他笼罩上一层淡淡的辉光,让人不禁为之倾倒。

他就是吴朴,他具备着那个年代女生都喜欢的经典外貌。他身材高高瘦瘦,佩戴一副黑框眼镜。一缕斜刘海正好遮住了他的眉毛,给人一种含蓄的感觉。他的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书卷气。

刘月第一次见到吴朴就深深地被他吸引了。

初中时光,虽然平淡但充实,除了学业之外,男女之间那淡淡的喜爱之心也悄悄地发芽了。吴朴对刘月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,因为在他眼中,刘月不仅是班级里最美丽的女孩,同时也是最出色的学生之一。

对于优秀的人和事,小男孩的内心总是充满了憧憬和遐想。

尽管生活不富裕,但是吴朴每次见刘月都会带来一些小零食,这些微小的礼物都会让刘月感到无比的愉悦。因为她知道这些零食都是吴朴通过省吃俭用换来的。对于年幼的刘月来说,她只能将这份深情牢记在心,默默将芳心暗许。

刘月和吴朴一起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初中岁月,又一起考上了县里的同一所高中。他们曾发誓要一起考到大城市,追求更好的未来。

“你瞧,我给你买了什么!”那天是刘月的生日,吴朴为了给她一个特别的礼物,花了整整两个月的生活费,购买了一条漂亮的碎花裙。

刘月接过礼物,心中充满了甜蜜的感觉,但她也知道吴朴的经济状况。因此,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刘月总是借口说自己不饿,又或说自己在减肥,明里暗里的将自己的食物和零用钱分给了吴朴。

他们一起走过了高中三年,吴朴顺利考上了中北市的重点大学,然而刘月却落榜了。但是,他们约定永不放弃,于是刘月陪着吴朴前往了中北市。

高中文凭的刘月只能在餐厅里做一些服务员的工作。虽然每天都非常辛苦,但刘月依然感到幸福,因为她能与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,无论多么艰辛,都是值得的。

他们在这一年开始了同居的生活。

尽管他们每次的性生活都小心翼翼,但长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。不出意外的是意外出现了,刘月怀孕了。

在得知刘月怀孕后,吴朴坚定的说:“我会承担责任的,你把孩子生下来吧。我毕业后就娶你。”

然而,此刻吴朴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,他开始觉得刘月不再与他匹配,特别是他每天都能闻到刘月身上那股餐厅里特有的味道,即使刘月已经很注意清洁,他依然能够闻到那股味道,这让他非常嫌弃。

吴朴认为自己是一个从重点大学毕业的大学生,一定会前途无量。

娶刘月完全是出于责任感。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,认为自己非常伟大,因为他为了这段感情做出了巨大的牺牲。

顺利毕业后,吴朴进入一家上市公司工作,他准备大展拳脚,他觉得自己前途无量,每天都是能量满满。

然而,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,作为一个没有背景、没有关系的人,他处处受人排挤。

刘月生下孩子后,暂时脱产,开始全身心地照顾着他们在出租屋中的小家庭,生活虽然拮据,但也吃得饱穿得暖。

可这在吴朴眼中确是另外一番景象,他看着逐渐不修边幅的刘月,还有满屋乱七八糟的婴儿用品,忙起来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。心情就别提多烦躁了。

渐渐地,吴朴开始变得与以往不同,他钻研起人际关系,并对公司新来的张悦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
然而,公司其他的单身同事们也对这位既富有又动人的张悦琳产生了兴趣,这使他感到焦虑不安。他常深夜辗转反侧,因为他意识到这是个可以改变他一生的机会。

但是,要追求张悦琳,就必须与刘月分手。

所以,在情人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,他决定亲自下厨,端上一桌丰盛的佳肴。再借着酒意,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内心的想法。

刘月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,她非但没有落泪,反而努力的保持平静,默默倾听着他的赌咒发誓。或许正是因为她没有展现出应有的悲伤,吴朴反而变得更加淡然,少了很多负罪感,甚至提议要给她介绍男朋友,以弥补他们分手的遗憾。

此时,刘月已经是连续三天三夜未合眼了,怀中的小孩还在不停地哭泣。她嗓子也疼得难受,咳嗽不止。尽管如此,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,她必须照顾这个小生命。

为了缓解自己的身体不适,刘月服用了感冒药,药效很快就开始发挥作用,她感到了沉沉的睡意,随即倒在床上陷入了沉睡。

等醒来后,刘月发现吴朴已经离开了他们共同租住的居所,还留了1000元。

这算什么?算作补偿?刘月看着桌上的钱笑了,她笑的越来越大声直到笑到喘不过气来,但眼里的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,她像个神经病一样,看着桌上的那一小叠钱,一边笑一边哭一别抹去脸上的泪水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,今天是儿子一岁的生日,她请了假提前回家,并带了一个小蛋糕。然而,当她推开家门时,却看到家里已经挤满了人。她在人群中间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地上,被盖上了一张白布。

刘月在人群中,看见自己笑了……

那张购物单的商品名是,阿莫西林。

那张死亡证明书上写的是,误食青霉素,药物过敏致死。

“你还成吗?我给你叫医生好不好?”我轻轻地擦拭着刘月脸上的血迹,但血迹似乎无法完全清除,有的血液已经凝固成了一片。于是,我地将其他餐巾纸捂在了她的额头上。

“我要杀了这个女人,这个女人,她害死了我的孩子!!!”消停了一会儿后,吴朴似乎又充满了力量,他举起椅子,猛砸向刘月的头部。

我虽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瓜葛,但我了解吴朴啊。这家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。我紧紧地抱住刘月,将背部暴露在吴朴的攻击之下。

“砰!”

吴朴直直的倒在了我的面前。

我一抬头就看见了陈果,她皱着眉头看着我说道:“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,你这样做值得嘛?”

“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,她都这样了。”我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如此狠心。

陈果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大傻子一样,她表情复杂的对我说:“呵,你就只会说你妈,他们两个人把你当猴耍的时候你敢这么对他们说话吗?”

“我什么时候认你当妈了,别给自己加戏好不好。”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驳斥她的言语。

陈果强压住胸中的怒气,陪着笑脸说道:“好好,好!不管怎么说,我们先离开这里。”

“哎,我说陈果,你怎么这么没人性。我一走吴朴那个渣男不就又要杀刘月啊!!!”

我赶紧将刘月护住,对方显得越无助就越能激起我的保护欲。更何况还有个恶人在我眼前呱噪呢。这不更能显出我的担当?

陈果见我仍然冥顽不灵,还在守护着那朵白莲花,气就不大一处来,她在想,自己怎么能生出这么一个大傻子来。

实在气不过,陈果急得一把就拽起了我的耳朵,直接武力镇压,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。

“别!别!别别!,哎,陈果你放了我,我痛!我痛!!!”

“怎么有你这么个大傻子,人家家里的事情,不比你清楚吗?你认为吴朴比你傻吗?刘月比你傻吗?这里面最傻是你,赶紧给我走。”就这样,陈果一边拉着我的耳朵,一边吐槽,走出了吴朴家。

等坐上汽车,我气呼呼的看向陈果。还别说,她生起气来的样子,显的更动人了!!

坐在驾驶室里,陈果喘了好一会气,随后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,说道:“我这里完事了,你们可以做事了。”

然后陈果才又看向我。眼神中竟然有种关爱智障的感觉,这让我感到非常难受。我忍不住说道:“干嘛啊。人家刘月这么可怜。我关心一下不行吗?”

陈果更是被我这句话噎的一口气喘不上来,她立刻用双手托住了自己的额头。大拇指不断的按摸着自己的太阳穴。心里则默念着“自己生的,自己生的。自己生的。”

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陈果才又缓了过来。然后她看向我。

和陈果靠的越近我越能发现她的美丽,她的鼻子高挺而优雅,如一道精心雕琢的曲线。她的鼻梁挺翘,为她的容颜平添了一份独特的异国情调。她微微翘起的鼻尖……

“你知道,吴朴为什么说刘月杀了他的儿子吗?”陈果认真的问我。

我正看着陈果的鼻子呢,就凭直觉回答道:“啊!?不是因为吴朴是个混蛋吗?”

陈果耐心的解释道:“因为吴朴知道,是刘月杀了他儿子。”

我开始思索起来,虽然我冥思苦想也没有想出什么有用的东西,但是我仍然装作在思考的样子,我不能给陈果看扁了。

陈果看着我的样子就笑了,她轻轻的捏了一下我的脸蛋。笑着说道:“你这表情跟小时候一样,脑子里是一片空,却又装作很认真的样子。”

陈果你是真行,连我想什么你都知道。你给我留点面子要死啊。

“每个人做事都是有路径依赖的。就像连环杀人案里的杀人犯,在他们的整个犯罪生涯中,都会反复使用第一次杀人的手法。吴朴是个聪明人,他一看到那张死亡证明就明白了。刘月用药杀死了自己的儿子。也是用同一种方法让吴朴绝育的。这就是她这种弱女子,能想到的最佳方案。”

过了一会,陈果又继续说道:“因为吴朴早就知道,他绝育的事情跟刘月有关。或许他手上早有证据了。不然他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,偏偏在得知自己儿子死讯后才对刘月说出自己绝育的事情呢?人家心里明镜似的。”说完陈果拿出了的一张单子扔给了我。

陈果继续说道:“这上面是刘月信用卡的消费记录。前些年几乎每个月,她都会通过一家在线购物网站,购买一种叫做“鸡痢灵片”的家禽药。”

“她买那玩意干嘛?她家也不养鸡啊。”

陈果笑道:“当然不是自己吃了,她是给吴朴吃,因为这些药的主要组成部分是呋喃类化合物,男人如果长期服用,会导致精子畸形进而阻止精子生长。简单来说就是绝育,且不可逆。”

我现在的脑子一阵乱麻,这事情对我来说有点过于复杂了。

但是我随后又想到,可这也不能证明刘月杀了自己的孩子啊!!!我立刻问道:“那你有证据证明刘月杀了自己的孩子吗?”

“我看你是真傻。”陈果一拳轻轻的击打在我额头。然后又转过头认真开车。

陈果继续说道:“刘月曾带过他小孩去儿童医院就诊,她是在那时候知道自己的小孩青霉素过敏的。那张购物单上显示她在她小孩生日前一个星期,购买了两盒“阿莫西林”。但据我调查,她那段时间并没有请假,也没有任何就医记录。”

我立刻插话道:“这又能说明啥,都是常用药。总不见的买盒常用药就杀人了吧。太不合理了。你就是对她有偏见。”

“唧——”,刹车声在空气中突然响起,伴随着轮胎与地面的摩擦,产生出尖锐的声响。

车子猛的停了下来,我身体朝前冲了一下又弹回到座位上,等我坐定后,我一脸不解的望向陈果。

陈果的双手从方向盘上慢慢的放了下来,她从手套箱里掏出了一盒女士用烟,抽出一根夹在了手上。

陈果将这根烟放在手上把玩,然后放在鼻前深深地闻了一下,享受完那股淡淡的烟草味道。才转身面对着副驾驶的我,她一脸严肃的看着我,说道:“姜卓然,你活了这么多年是越活越傻吗?她要是白莲花,还能背着你和吴朴在一起?”

我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,是啊,刘月把我当成什么了?

陈果继续说道:“你想要答案,等两天后,公安局会给你的。但是我想告诉你,你得自己学会分辨好坏,如果我现在告诉你,刘月想杀你你信吗?”

对于陈果说的话,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,你他妈冷血,10年对我不管不问,就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?我脱口而出:“放屁,你就扯吧,我不信!”

“我要不是你妈,我都懒的管你。”陈果无奈的摇头。随后她又一脸严肃的看向我,语重心长的说道:“你知道吗?你觉的你善良,你穷,人家从你身上得不到什么,就不会伤害你了吗?”

刘月我还是知道的,她怎么可能要我命呢?

我正想解释。

陈果从车门的储物格里掏出一个大文件袋,重重的拍到了我的胸前。喝道:“这里的东西都是给你的,仔细看看你的白莲花吧,我看你是被人戴绿帽戴出快感来了。”

这里面有刘月的在线聊天记录,网页浏览记录、消费记录、手机通话记录、就医记录、工作记录、等文件,它们被分门别类的用书签标号,放在文件袋里的格子中。

陈果已经做了这么多工作了吗?

“哎,陈果这里面怎么还有我的血常规检查,还有一堆关于我的一堆乱七八糟的检测?”

“叫我妈!还有,你自己不会看嘛?”陈果不耐烦的回答道。

我看着手上的这份关于我的检查,一字一句的读着:“器官配型,基因…”

我靠!这是一份器官配型的文件,我越往下看就越感觉到恐怖,这是我和另一个人的器官配型文件啊。

我赶忙从袋子中找来一份聊天记录看了下去,这些聊天记录是由打印机打印出来的。所以有些图片看上去有点模糊,比例上也显得很奇怪。

“飞鱼”这是刘月的网名。

“飞鱼”说道:“一颗心脏,一共100万吗?”

“暗黑破坏神”说道:“配型成功了吗?”

一篇检测报告发了过去。

“你还挺执着的,这都快大半年了。有些人配了一次就不配了,你配了多少次?”

“十几次吧。”

“我再跟你讲一下流程,我们会再次调取货物的资料进行比对,你一定要确保你是在我们指定的医院做配型检测的。如果这步没问题。我会先付百分之50的定金给你,你接受定金就代表我们锁定货源了,就不能再反悔了。剩余的货款等你把货物送到后,我们进行检测过后会再行支付。”

“100万!”

“没问题,但是心脏要你亲自送过来。我们包你来回的路费,不过,人得活着,现场换。”

“成交,你们什么时候要”

“买家手术定在11月20日,你大概11月5号之前过来就行。”

“好,我知道了。到时候见。”

“^_^到时候见!”

11月!那是我和刘月相约去宏岛省的南都市旅游的日子!!

“在我处理过的案件中,有一起涉及人体器官买卖的。其中最年幼的受害者只有八岁,他的全身被残忍地分割成各个部位,以便进行非法贩卖。那些富豪们为何都能活的很长?是因为他们的身体器官几乎全部被更换过,有的甚至换了九颗心脏。然而,这些器官又是从何而来?你想过吗?” 听着陈果说完这番话,我不禁感到有些不真实。那是因为她竟能如此淡然地揭示出这个世界的黑暗。这还是我熟知的世界吗?

“人们为了满足私欲而不择手段,对待同类就像对待一件商品一样冷漠无情。仓库里堆积如山的肢体残骸,就像猪肉一样被随意地堆放在各处。如果不阻止刘月那疯子,你也会出现在那里!!”陈果驾驶着车辆,她注视着前方的眼神是如此坚定,仿佛那些尸山血海就在她眼前一样。

往事一幕一幕的闪过,陈果又回忆起那件案子,姜政治、姜卓然、她的父亲、她的母亲,一夜之间,她所关心的人都卷了进去,最后,她只能看着她最爱的男人和父亲变成了仇人。

“刘月真的想要害我吗?”我心中充满了困惑,我只是希望陈果能够帮我再确认一下。我无法理解,与我共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的人,竟是如此陌生。

陈果身子顺势往副驾驶位置侧倾,手在文件袋中翻找到一份资料,放到我面前,说道:“我说再多也没用,关键是你自己是怎么认为的,你需要自己去判断。看看吧。”

我将那份资料翻看起来,上面大概说,刘月的弟弟要做肺移植手术,总费用大概在80万左右并且是自费,这里有医生的诊断书、她弟弟的就医记录。

难道?我以前过的生活都是假的?我始终认为我对这个世界保持善良,这个世界也会对我善良。可要不是陈果,刘月会为了他的弟弟献上我的心脏。这世界……

在这一刻,我感觉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背叛了一般,除了陈果。

我情不自禁地拉住她的衣服,像个小孩子一样凝视着她。此刻,我对她竟全是依赖。

陈果没有理我,她将车子再次发动起来,继续行驶。等又开了一会。她才说道:“早上从你家出来后,我就让同事给你搬家了,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个地址。”说着陈果拿了一张宣传彩页递给了我。上面是一个酒店式公寓楼盘的介绍。

“还记的早上给你的房卡吗?那是你新家的钥匙。”

陈果早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?她考虑到了每个细节。

我又看向陈果,不得不说,上帝造物是有偏爱的,那绝美的侧颜,那高翘的睫毛,那高挺的鼻子。我一时竟看痴了。

直到遇上了一个红绿灯,我才又警醒过来,连忙问道:“你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吗?”

“那个女人自从和吴朴分手后就疯了,把她留在社会上不是害人吗?我今天来找你之前就已经和地方公安系统的人沟通过了,他们会跟进这个事情的。”

这个女人太聪明了,我但凡继承了她一点,都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样。

“那我们现在去哪儿?”

陈果看了看车载导航上的时间说道:“陪我去接个人吧。”

第八章 :我弟?

“陈果,我们去接谁啊?”其实我挺好奇的,这刚认完亲就带我去见人,不太合适吧?

此时陈果正开着车,在会车时跟上了一辆慢车,就放慢了速度。

这时,她转头看看我,笑着说道:“去接你弟弟。还有,叫我妈!”

啊?弟弟?

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,车子已停在了一所国际学校门前。

陈果指着校门口的一个男孩,说道:“他叫马远逸。”

马远逸穿着一条整洁的深蓝色的牛仔裤,他的卫衣是深灰色的,在胸前印有一个圆形的动漫图案,脚上的白色高帮运动鞋简洁而时尚,呵,一身高档货。

等我来到马远逸身边时,发现他长得还蛮高的,对于小学生来说。

他那张脸长得是真帅气,五官线条分明,宛如被刀刻过一般。给人一种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坚毅和自信的感觉。他还有一个高挺的鼻梁和一双迷人的丹凤眼,这些特点完全继承了陈果的优点。

对比之下,我的相貌就很普通,完全没有继承到陈果优良的基因,这还有天理嘛。

马远逸很自然的坐上了副驾驶的位子,和陈果聊着今天学校里发生的事情,从他们的谈话中我知道马远逸今年已经9岁了,班级里很多小姑娘都迷他。不过,现在看来,这马远逸小同学真是他妈的小背心啊,哄的陈果别提有多开心了。

哎,我怎么骂人了?你听错了,你一定是听错了。

这可不,是她儿子嘛。现在9岁的小孩都这么会说话了吗?

等等!!9岁!岂不是说,陈果离开父亲,一年之内就又结婚还怀孕了?

呵呵,这尼玛可以啊,光速离婚光速结婚,您这是一年之内把人生大事都给办完了呀。我操!!!

我从未如此失望过。我的父亲建立了一个新家庭,我的母亲也建立了自己的家庭,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子女,而我呢?我是被遗弃的垃圾吗?

我默默地望着前方,看着陈果和她的儿子嬉笑打闹的背影,怒火悄然升腾。这种被遗弃和忽视的感觉让我难以接受。我感到愤怒和不公,仿佛自己是真的被抛弃了一样。

于是,我怒吼道:“去你妈的,谁他妈要你的房子,车子,票子。您可真行,小孩都9岁了。一年之内,离婚,结婚、怀孕,全搞定。我说你离开我10年都干嘛了?原来是去找你的野男人了。亏我还一直认为您是贞洁烈女呢?还真不能认真分析啊。操!我他妈就是没人要了,也不会认你这婊子当妈。”

我意识到我可以对世界上的任何人忍气吞声,但绝不会在陈果面前低头。对于陈果,我几乎是零容忍。这或许是因为我可以仗着自己是她儿子的身份,对她肆无忌惮的发泄心中的不满吧。

可不就是这样嘛,你被欺负了,你不也想找个人出气嘛?

找妈妈来出气,很合理。

说完,我拉开车门直接就跳了出去。幸亏那时车速不快,我在地上滚了好几圈,手上脸上,擦破了好几处,但幸运的是我几乎没怎么受伤。

等陈果发现我跳车时,已经过去了大约十秒钟,她把车子停在了高架上,前后都被车辆堵住了。她焦急的在车流中寻找我的身影,却发现我早已经消失在这车流如梭的道路上了。

去你妈的全世界。去你妈的陈果。

我行走在城市中,也不知道此处是何处,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。

我现在连那个合租屋也回不去了,那儿都被陈果搬空了。

我还能去哪儿?找刘月?别逗了,她他妈都要把我卖给另一伙人了,更何况她可能已经被公安带走了。陈果办事还是靠谱的。陈果……,我还想她干嘛呀。

我路过一家小吃店,看着里面灯火通明,人头攒动,摸了摸肚子,想要进去饱餐一顿,却发现我在跳车前,已把所有的东西都扔还给了陈果。

呵呵,我还真有骨气。

接着我继续走,来到了一条满是酒吧的街道,就再也走不动了。

这条街道两旁种满了梧桐树,这些梧桐树的年代都已久远,它们树干粗壮,枝繁叶茂。

街旁的路灯透过树叶照射在铺满青石板的小路上,显得别有情调。我幻想着陈果勾着我的手腕,我们肩并肩的走在一起……

不对!我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想象,我怎么又想到了这个女人。

后面走的累了,我就随便找了一家店,这家店在马路边上放了很多座位和遮阳伞,我在其中找了一把椅子座了下来。

很快,服务员就来到我面前,问:“先生,想要喝点什么嘛?”

他将一张菜单递给了我。

上面全是洋文,我啥也看不懂啊。想胡乱点一通,吃完后就撒丫子跑路?

我还真没这个胆。

于是我找了个借口,对服务员说:“你让我先看一会。”

我拿着这张满是洋文的菜单看了又看,仿佛我从这张纸里能看出一顿饕餮盛宴般。

咳!我是真饿了。

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,我乘服务员不注意时离开了那儿。继续漫无目的的走在这条路上,它似乎很长,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。

这时,迎面走来一群左青龙右白虎的人,他们很热情的钩住了我的肩膀。

怎么回事?

然后,不知道是过了多长时间,我从一处酒吧醒来。

我看着桌上开了满满一桌的酒水。才想起我是被那群人拉到了这里,我记得我喝了很多酒,还吃了很多下酒的零食,那群人呢?

我揉了揉满是浆糊的脑袋,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酒吧,整理衣衫准备出门,这才发现,我站也站不稳,哎,怎么摇摇晃晃的,哎!我要倒了!要倒了!

说是迟那是块,服务员一个箭步冲过来,扶住了我。同时,一张账单也恰到好处的递到了我手里。

我摇摇晃晃的拿着账单,数着上面的数字,1、2、3、4,68800元,还真是一个吉利的数字啊。

我操!!68800元!!我当时就醒了,我喝的是琼浆玉液吗?我拿起账单,大喊道:“这尼玛还有王法吗?”

我当时是真忘了自己的人设了,要按照平常我是绝不敢说出这话的。可谁叫我酒喝多了呢?正所谓,酒壮怂人胆。我当场就发飙了。

我对着眼前的桌椅就是一顿拳打脚踢,一顿王八拳下来,把服务员都给吓跑了。

这时,一个体壮如牛的大汉,走了过来。他一把就抓住了我高高举起的右手,跟着来了一个过肩摔,将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。

接着他又拽着我的衣领将我拎起来,恶狠狠的说道:“你他妈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?能容你在这儿发酒疯吗?赶紧把钱结了,给我滚。”

唔!一股子口气,太他妈臭了,这家伙胃肯定不好。

这时一个服务员凑上前来,低声说道:“他刚喝醉的时候,我们已经搜过了,没钱!!”

“哎,我去!我龙哥活这么久还第一次碰到有人来吃霸王餐的,还你妈吃到我头上了”接着这个龙哥,对我着我就是一顿火力输出。

这家伙的拳头怎么软绵绵的,可能是我酒醉还未醒来。我挑衅的说道:“拳头怎么这么软啊,用点力啊。”

这个龙哥抓起我的头发往上一掀,咬牙切齿的对着我说:“我不想要你命,可你得给钱啊,今天你要给不了钱,我能把你打死你信吗?现在!马上!给你家里打电话,让他们拿钱来赎你。”

接着,龙哥递了一个电话给我。

拿起电话,我想起了我的父亲?他能管我吗?他每次见我总带着一种莫明的怨气。其实我看见他也烦。那我还能找谁?我在脑海中仔细的搜寻着每一个可以依靠的名字,直到最后,我无奈的发现,只有陈果。”

我怎么可能靠她!于是我用力的将电话扔开。说道:“我就是一个孤儿。你打死我吧!”

那电话直接摔在地上,碎了。

好嘛!前债未了后债又添。这换谁受得了?

龙哥那直接是仰天一吼,跟着发出:“嗷”的一声。这是要妖变啊。

只见他招唤出一群神人,个个左青龙右白虎的(这些人我怎么这么熟悉啊!?)将我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揍。打了我足有10几分钟。他们退去时也显得特别有腔调,嘴里骂骂咧咧的,左一句我日你妈,右一句我操你妈的。

呵呵,就你们还敢动陈果?你们敢动她半分!?敢动,我就跟你们拼命!!

不过,我这回是真感到痛了,我感觉自己躺在了一汪血泊里。他们是如此浓稠,覆盖了我的全身,使我动弹不得。

哎!?这是什么?哦!!是我的牙齿!!

血液逐渐遮住了我的眼帘,我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起来。

不多久,几辆商务轿车围在了这座酒吧门前。

一群黑衣探员从车里逐一而出,迅速的包围了这座酒吧。

只消5分钟,他们便控制了现场。

在酒吧门前,这群左青龙右白虎的混混们被要求排成了一列,等待接受调查。

其中有个混混,站没站相,还拿斜眼盯着身前的一个黑衣探员,满脸写满不服。

黑衣探员也没惯着他,直接一脚就踹在了这个混混的屁股上,不耐烦的说道:“靠墙去站,别他妈在这儿碍眼?”

不服?不服给我忍着!

就在这时,一位中年探员匆匆跑向一辆商务轿车的后座,他弯下腰,汇报道:“陈局,他们把那个人绑在了后面的巷子里。”

当彭家声不在的时候,国安保的人会直接称呼陈果为陈局,以示尊敬。

陈果先是自己找姜卓然找了半天,最后实在没有办法,只能动用国安保的力量来找寻姜卓然,这也是她第一次动用公权力来为自己办事。

听见下属的汇报后,陈果面上不惊,但心里却很着急,她连忙问道:“他怎么样了?”

“还行,全身多处骨折,肋骨也断了几根。但是死不了,估计得养一阵子吧。”中年探员回答道。

陈果竭力压制住内心愈演愈烈的怒气,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,沉声问道:“是谁做的?”

“打人的一共有6个人,但是都是由一个叫龙哥的指示的。”中年探员并没发现陈果有什么不妥,他如实回答道。

“那先带我去看看姜卓然,然后再把那个龙哥带来见我。”陈果吩咐道。

中年探员立刻挺身而立,向陈果敬了一个军礼,然后迅速着手处理她交代的任务。

几名黑衣人将姜卓然放在了担架上,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姜卓然抬到了陈果的面前。

陈果看向担架,此时的姜卓然已是满脸肿胀,犹如一个猪头,浑身上下都是血迹,上身衣服破烂不堪,裤子不知丢哪儿去了,只穿着一条内裤,袜子也只剩下一只。

陈果的泪水不禁从眼角滑落下来。豆大的泪珠滴落在姜卓然身上,显得格外沉重。此刻,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,如果十年前她再坚持一下,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。

“陈局,我把龙哥带来了。”

陈果转头偷偷的抹掉了眼角的泪水,调整了一下情绪,说道:“把周围的人都清空。你们也走。”

说完后,陈果随手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那个叫龙哥的人面前。

陈果开门见山的问道:“是你指使人打他的吗?”

看了看不远处躺在担架上的姜卓然,龙哥满不在乎的说道:“你说的是那个吃霸王餐的啊,他吃我的喝我的,又不给钱,你说他该不该打?”

“他没钱,你不会找他家人吗?”陈果冷冷的问道

龙哥一脸无辜的回答道:“我问他要家里人电话了啊。我们做生意的只求财不求命。可这小子说自己是孤儿。还把我手机砸了。我没打死他都算是我行善!!”

陈果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,她深深地吸了口气,沉声问道:“你们这么多人打他一个人,如果真把他打死了,你们没想过后果吗?”

“这酒吧街,你四处打听一下,我龙哥的酒吧哪一年不死几个人啊,这警察都管不了我?打死!?那也是白死!!”

这龙哥看陈果是美女。就吹的没边了。那态度,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,就差对陈果说,来来来,你看我多狠,你龙哥是狠人,咋这样的才叫男人,被我的雄性魅力给征服了吧。

陈果全身都在颤抖,声音中带着冰冷的寒意,她问:“你们不怕他家人报复吗?”

听完这话,龙哥笑了起来,他笑着说:“哈哈哈,你别逗了,那怂包的家人,给他家人十个胆子,看见我龙哥都得跪着唱征服啊!哈哈哈哈!”

“明白了!”说完,陈果从外套下的枪套里取出手枪。

龙哥吃了一惊,倒不是因为陈果的态度,他可没这么敏感。主要是看到了手枪,这是真枪吗?

就在龙哥思索这是真枪还是假枪的时候。

陈果已经将手枪中的弹夹取出,放在了桌面上。这是一把第三代格洛克17型手枪,全枪涂装成亚光的沙漠黄漆面。

陈果将手枪套筒往后一拉,弹出了一发已上膛的子弹,她熟练的在空中接住了这颗子弹,然后将这颗子弹也放在了桌面上。接着冷冷的说道:“那我们就来算算帐吧”

紧接着,陈果身子往前一倾,双手一把就紧紧地握住了龙哥的手腕。龙哥想挣脱,却无济于事,陈果的力道之大让他无所适从。

陈果将手枪放到了龙哥的掌心,然后再把龙哥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回去,让他握住手枪。

接着,陈果站起身子,说道:“根据国安保法第二章第十二条规定,在国安保工作人员执行任务中,如遭遇抢夺工作人员枪支的情况,国安保人员有权保护自身生命不受威胁。”

陈果俯视着眼前的龙哥,眼神中透出一股凌冽的杀气,她一字一句的说完了最后一句话:“可适用,不退让法,并不加任何限制!!”

你这话说的,让龙哥那小脑袋瓜子咋想?!这说的都是啥啊?他听的是一头雾水。

电光火石间,陈果全力击出一记摆拳,从上往斜下击打在龙哥的脸侧,只听见“啪”的一下,龙哥的脸瞬间就变的扭曲起来。

由于是龙哥的头部带着身体往斜下倒去,但是速度太快,就把他身下的白色椅子往反方向的斜上方带飞了出去,“咻”的一下就飞走了。

接着,龙哥感到他的左脸上冰冰凉凉的,他的脸部已紧贴在了地面的青石板上。

龙哥侧躺在地上。脑袋发晕,只觉自己满嘴的血腥味,吐出的口水也是暗红色的,里面还有几颗白色的牙齿。

这时,陈果戴上了一双白色手套,捡起了地上掉落的手枪,并将弹夹和子弹重新装好,放入了一个白色塑料袋中,封装起来。

龙哥试图爬起来,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一步。

陈果的那记重拳就像一把铁锤,砸的他的下半身完全失去了知觉。他无力地望着陈果,束手无策。心中充满了恐惧,他感觉面前的不是人,而是一个恶魔。

在龙哥的注视下陈果默默地将现场处理干净,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。这让龙哥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毛骨悚然,他能感受到陈果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令人生畏的气场,如同一把冰刃,直透骨髓。

不久后,陈果来到龙哥身前,跨坐在他的身上。将对方的脸摆正,面对自己。

片刻后……

挥拳,往下砸去。

“砰!”一拳!

“砰!”二拳!

“砰!”三拳!

“砰!”

“砰!”

………

陈果面无表情的殴打着龙哥。鲜血不断地飞溅而出,一部分粘在了她那张绝美的脸上,形成了许多的圆点状的血迹。

龙哥的鼻子歪了,眼睛肿了,只能通过一条缝隙观察外面的世界。他满嘴的鲜血和碎牙。鼻子直接打歪了,下巴也打歪了,两边的颧骨和额头被揍的皮开肉绽。

将别人揍成这样,陈果自然也好不到那儿去,她手指上的各个关节处也已血肉模糊,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骨头。

毕竟是血肉之躯对抗血肉之躯。

其实,陈果在挥拳往下砸去的同时,也在惩罚自己。因为她早已对十年前的决定感到后悔。每一次她的拳头落下,都是在提醒自己,自己错了。然而,即使她知道犯了错误,即使回到过去,她仍然会再次做出同样的选择!陈果清楚地知道,无论如何,作为女儿、作为妻子、作为母亲、这都是她无法逃避的宿命。这才是她觉得痛苦的根源。

恍然间,我也醒来,目睹着陈果的拳头不断地砸下,她的拳头上都是血,她脸上也都是血,拳头上的血已分不清是她的还是其他人的,那些血液随着陈果的每一次挥拳,就撒在了空中。

尽管陈果看上去面无表情,但她眉宇间的痛苦却仿佛在撕裂她的心扉。我终于明白,她从未放弃过我,即使一言不发,却胜过千言万语。她用自己的行动向我诉说着她无尽的爱和歉意。

我尽了最大的力气离开担架,向前挪动身体,往陈果的方向走去。

靠近一些后,我听见那个叫做龙哥的,支支吾吾的说着:“我……额啊……我错了……咳咳咳……”’

龙哥平躺在地上,嘴里的血液开始往喉咙里倒灌,逐渐堵住了他的食道,逼着他又把这些血液呛了出来,导致他现在满嘴满脸的血污。

陈果此时终于停了下来,她沉默的着看着对方,片刻后,她说道:“既然做了,就要承担后果。”

陈果动杀心了。

砰!

砰!

……

还来得及,还来得及!我不管了,死就死吧,我忍住钻心的痛疼,一步冲过去,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陈果的手腕。

我哭喊道:“妈!妈!!我不闹了,我不胡闹了。我听你的,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。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!妈!!!”

砰!陈果的这一拳砸在了龙哥脸旁,青石板上顿时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缝。

陈果默默地站了起来,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快手帕,慢慢地缠绕在手上,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我,

我看到泪水在她的眼眶中直打转。

“啪!!!”陈果重重的扇了我一巴掌。她眼含泪水,满脸委屈的对我怒吼道:“谁叫你跳车的!!!你想死吗?姜卓然!!你是想让我为你内疚一辈子吗?”

我看见她的眼泪逐渐夺眶而出,此刻,我竟然无比的心痛。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她哭。

随后,陈果转过脸,抹去了眼眶中的泪水。回头又把那张房卡放塞到了我手中,厉声说道:“回家!”

“哦!”

我准备转身离开。

陈果看我走的方向不对,顿时又气又急,叫喊道:“姜卓然!!你还想去哪儿?你家是在那个方向吗?”

“回哪个家?回我和刘月租住的地方?还是去你和马远逸的家?”我问陈果,我就是忍不住。

陈果那个气啊,她都顾不上自己的形象了,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,气急败坏的说道:“你要气死我是不是,姜卓然你怎么这么贱呢,我就没见过你这种又贱又笨的人!”

陈果把我手中的那张房卡翻了过来,指着上面的地址,怒道:“去这里!!!”

这一刻,我觉得我又有妈了。我忍不住看着她,痴迷的叫了一声:“妈!”

陈果此时正怒着呢,听见我这一声妈,感觉气都消了一半,她没好气的说道:“你不痛了是不是?”

陈果不说不要紧,她这一说,我又痛起来了。我笑着说:“我真痛,我真痛。”就不管不顾的往她怀里倒去。

嗯,还是那股让我沉迷的味道,糅杂着陈果体香的木质调香水味。

陈果看见我那缺少了门牙的微笑,忍不住笑了起来,但又觉的这样不够严肃,于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,严肃的说道:“回家养伤。”

“是!妈!!”